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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带走的一切,荣耀会记得。

隔世火(四时书番外一)

为了不至于今年最后一天发这篇东西报社我就……赶快发了吧,咳【。

四时书网络通贩已完售,还有十本左右的余本在帝都O,与《来碗甜豆花》一起在【霸图5(最锋利的矛)】。场取预定已截止,请中午12点前来摊位领取,过时不候。

另外还有两三本会放在二月初社团直参的佛山元气。

帝都O我跟茶乐会过去蹭摊(chi)子(de)欢迎来找我们玩!

还有一篇番外《故人归》,这篇是叶修视角,故人归是苏沐秋视角。晚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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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背景二设联动:余年

 

隔世火

 

 

·四时书系列番外一

·伞修/修伞/伞修橙

 

 

文/寂羽

 

 

 

一串钥匙挂在叶修的右手食指上。他无意识地晃晃手指,钥匙环随着他的动作哗啦啦旋转了好几圈,然后他抬起另一只手揉揉鼻子,狠狠打了个喷嚏。

 

“哈啾——!”

 

外面正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可地理位置背光的出租屋里依旧昏暗一片。仅有的少许日光透过楼宇间狭窄的一隙照射进来,投在许久未用过而积了一层薄尘的洗手池里;空气里细小的尘埃被明晃晃的光路照亮,不紧不慢地悬浮在天花板与地板之间,游移不定,安静无声。

 

跟那时候他们三个人挤在这二十多平米里每日价鸡飞狗跳生机勃发的日常简直天差地别。

 

他进门后并没有急着动,而是靠在门上略带点怀念地扫了眼这个他曾经在此生活了将近三年的空间——不管怎么回忆都只会觉得拥挤的房子这会儿却难得地显得有些空荡,两台电脑早搬去了他在嘉世的房间,再加之苏沐橙高中住校,她的日常用品也已经大半转到了学校宿舍;如今剩下的也就只有无需立即用到的书籍杂志和其他杂物,总算是跟他记忆里的情形一样,依旧是没什么规律地随处摆放着。

 

——在这一天之前,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这里住了。

 

这个夏休期已经接近尾声。第二赛季嘉世战队成功卫冕总冠军,他们也终于告别了十几个人吃住睡训练都挤在一间屋子里的窘境,在赛季结束之后整体迁入了两个多月前刚刚落成的嘉世俱乐部新楼;就算平时除了荣耀相关之外几乎什么都不管可他毕竟是队长,到了这会儿还是有一大堆事要等着他拍板。再加之整理资料研究对手制定下赛季战略战术,时间流水一样地过,一转眼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队员们也早在几天之前已经悉数集合,准备开始新一赛季的征程。

 

而接到他们以前居住的老房子即将拆迁的消息则是一个星期以前的事情了。

 

第一赛季开始两个多月之后他搬去了嘉世战队的宿舍——当然那时候他们所谓的宿舍就是嘉世网吧的二楼,吃饭睡觉训练都在那里,十几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挤在一块儿,除了电脑网线和梦想之外几乎一无所有;他自然没办法让苏沐橙跟着他搬过来,却又不放心苏沐橙自己一个人住家里,两个人商量之下苏沐橙最后选择了住校。

 

再加之彼时苏沐秋已经下葬,三个人之间的距离终于被拉伸到了相识以来的最大值。

 

他和苏沐橙之间隔着十几公里和两趟公交线,而苏沐秋和他们之间,则隔着生与死。

 

当然即使都不在那里住了他们还是心照不宣地没有彻底搬出,老房子的租金说到底并不算贵,只是对于以前的他们而言仍然捉襟见肘;不过战队成立之后叶修也开始有了收入,手头多少比以前要宽松,负担起这笔租金并不是多困难的事情。房东倒也没怎么为难他们,直到这会儿旧城改造拆迁。

 

往日喧闹的旧街里渐渐少了人声,搭建棚架和搬运杂物的声音取而代之。贴满小广告的水泥墙上拿红色的油漆刷上了拆字,无论是他常去买烟的杂货铺还是苏沐秋总是抱怨把他头发剪得太短的理发店都已经闭门谢客,不知道迁往了何方。

 

属于记忆里那段过往的每一点每一滴,都正从现实里被一丝丝地逐渐抽离,紧接着被前进着的城市丢弃遗忘,踏于脚下,没入尘埃。

 

这一天并不是休息日。苏沐橙已经是高三的学生,学校早就开始补课,她没有时间跟他一起回来;不过此前自然还是有抽空过来收拾东西的,总的来说刨去已经搬去学校的那部分以外并不算多,比起同龄的女孩子而言甚至可以说是少得可怜,两个箱子就已经妥妥地装完,正好暂放在叶修刚搬进的、因为东西太少而显得空空荡荡的大房间里——于是他今天的任务倒也简单,只需要进一步收拾清理掉他跟苏沐秋两个人留下的那部分杂物就完事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

 

叶修看着摇摇欲坠的旧柜子里那堆杂乱无章的报纸杂志和各种纸头,有点回想不起来那时候他们两个是怎么积攒出这么多纸制品的——明明真正乱的应该只有苏沐秋的移动硬盘才对;不过那个用不着他来整理,早在一年多以前那东西就已经被他原模原样地跟苏沐秋的骨灰一同放在南山公墓里了。

 

连同着苏沐秋几年来的全部研究材料和笔记一起。

 

这陪葬对于荣耀玩家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大手笔,不过他倒是不在乎,毕竟装备编辑器这东西虽然是苏沐秋在研究可是也一直有他的参与,每个细节无不烂熟于心,换句话说现在他的脑子里面就装着苏沐秋的移动硬盘和笔记本的全拷贝,不留下实物也完全没关系;至于说剩下还有什么要留的……他信手在那沓东西里抽出一小叠,然后形状各异的一大堆纸头就哗啦一声撒了一地。

 

全是从各个地方剪下来的关于荣耀的报道。

 

那会儿荣耀刚出来,什么都很新,即使对于浸淫网游多年的苏沐秋和他来说也不啻如同打开一个新世界,无论何时都有海量的信息等着他们去搜集,每一点官方透露的情报都弥足珍贵;像苏沐秋这样绝不放过一丝商机的职业玩家自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有价值的剧透,因此他们那时候虽然生活节俭可是该花的钱还是一点没少花,跟荣耀有关的报纸杂志资料集都买得不少——当然这么小的屋子也容不得他们胡乱堆东西,苏沐秋也多半是把真正需要的东西剪下来夹好剩下的就卖废品了,结果时间一长就积累起了一大叠。

 

“卧槽这么多……”

 

所谓日积月累量变引起质变,要不是这时候收拾东西他还真不知道他们有留下这么多剪报;叶修左右看看没找到板凳,再扭头看看脚下的地面,倒也不怎么在乎地就直接就地盘腿坐了,随手拢了拢散落在脚边的各色纸片,然后一张张拿起来看。

 

啥都有。

 

从六大职业系二十四职业全解析到五十级新资料片任务细节先睹为快,从荣耀官方权威专访再到装备编辑器独家解密——年代比较久远的泛着略微的淡黄,稍微近点的则只是显得旧一些。这活儿他一向懒怠去做,刊物大概是他去买的,不过剪出来这事儿却基本上都是苏沐秋去干,他几乎能清晰回忆起苏沐秋操着把长了铁锈不甚顺手的大剪刀咔嚓咔嚓剪纸的样子:

 

“这次新地图叫千波湖是吧?看起来考水战啊——”

 

“终于出了亏我等好久!有没有说编辑器那两个新功能怎么用?”

 

“快来看快来看,职业联盟!这次真跑不了了!”

 

“哈哈哈哈哈老陶也真行啊还上报纸了?之前说起组战队他不是还说考虑一下来着……”

 

少年人的声音清朗明快里带着点刚过变声期的厚重和低沉,似乎因为混着笑意的关系声调柔和温暖,惊扰了空气里静静悬浮的尘埃,像是穿越过了数年的时间直接响起在耳际;片刻的恍惚让他本能地停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然后才若无其事地继续翻看下去。

 

阳光一样,温度一样,安静得缺乏生气的房间也一样。

 

没有咔嚓咔嚓剪纸的声音,也没有苏沐秋。

 

即使是这么一张一张看下去叶修的速度却也不慢,少时他身边已经分门别类地摞起了几叠东西——早就过时了的报纸和杂志一叠,剪下来的纸头一叠,还有一叠乍看跟其他没什么不同,上面却写写画画布满了斑驳字迹的草稿纸——不少都是他的字,当然这些草稿无一不图文并茂,其中更多的还是苏沐秋的手笔。

 

那时候作为一个职业玩家苏沐秋无论是商业头脑还是操作技术自然都是超一流水准,论到装备编辑水平也绝对不会输给如今嘉世刚刚成立的技术开发部门;不过画功就实在是……

 

“噗。”

 

叶修看着手中那页纸上画得跟狗啃一样的却邪,觉得要是苏沐秋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话他绝对会拿这张纸去糊他一脸——当然那时候他真的就这么做了,虽然下一秒就被苏沐秋一手刀劈到了肚皮上;十几岁的少年人之间一打闹起来总是忘记控制力度,他夸张地捂着肚子直抽抽,而苏沐秋颇带点恼羞成怒地从脸上扒拉下那张纸,啪一声往几乎没一处空位的桌面上一拍:“看得明白就是了少啰嗦!”

 

“别给自己找理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屁!敢不敢少说两句?!”苏沐秋作势又踹了他一脚,抓起铅笔圈着中间调整过的部位拉出去一根箭头,“这个位置,你看用红晶石行不行?”

 

“……会不会太大啊。”他差点被苏沐秋踢下凳子,好不容易刚刚稳住重心,于是也凑过来看,“要不形状打磨一下,你看这样行不行?”顺手就在旁边刷刷刷画了个示意图。

 

“你看你!画得那么抽象还说我呢?”

 

“哪里抽象了,脑子不好使就别找借口懂不懂?”

 

“明明就是你的问题!你自己看……”

 

这是他记忆里苏沐秋对却邪进行的最成功的一次升级,讨论方案的时候他们两个在红晶石打磨形状的问题上始终有分歧,乱七八糟的东西林林总总写满了整一张纸,除去专业范畴的讨论之外还夹杂着不少意气用事的互掐;不过到最后他还是尊重了对装备编辑器更为熟悉的苏沐秋的意见,抢BOSS时亲自带团刷出了材料,然后蹲在一旁围观苏沐秋按着图纸对那块石头进行细致的打磨。

 

最后当然是成功了。

 

“都说了我没错还不信——”看着装备属性面板苏沐秋简直得意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他则光顾着操作一叶之秋站在野地里对空放技能:“好好好信信信。”

 

“我可是除了回血无所不能的苏沐秋!”

 

“是是是我知道。”

 

“敷衍!”苏沐秋不屑他的态度,一只脚踩在他那张板凳的边上,叉着腰从他背后居高临下地欣赏着一叶之秋飒飒挥舞着的却邪,“还说你那个没问题呢,你看你羞不羞?”

 

“羞个毛。”

 

“那你干嘛叫叶修?你叫叶不羞算了。”

 

“因为没脸皮这种事情没必要到处说啊。”他也不管他,好整以暇地扭过头去看着他咧嘴一笑,“你知道就行,哥满足了。”

 

“妈蛋滚!”

 

——问题是说说就算了,可是别这么执念这个嘛……

 

他看着那画风奇异的却邪背面张牙舞爪的“叶羞滚滚滚”几个大字,终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公报私仇还被我发现了,你还要脸不要?苏沐秋大大?”

 

自言自语一样嘀咕着的问句没有得到回答,声波轻飘飘在空气里扩散,晃晃悠悠地逐渐消失殆尽。

 

 

而与荣耀无关的东西还是有的。

 

胡乱堆放着的乱纸里居然被他翻出一张大头贴,粉红粉红桃心乱飞的边框里面是画风完全不对的两个宅男,黑眼圈浮肿脸再加上明显只拿手草草抓过的头发,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那是某一次丁字路口的小文具店里那台大头贴的机子出了点问题,老板娘顺手便攫了相熟的他们进去站着测试机器;无论是他还是苏沐秋都不是喜欢拍照的人,挤在帘子里有限的空间之中笑得一个比一个更僵硬,到机子总算恢复正常的时候两个人都忍不住长出了口气,偏偏在这时候被拍下了最好的一张——他正好扭过头去看苏沐秋,而苏沐秋看着他一副红血的样子就笑着去抓他那一头鸡窝一样的毛,表情姿势都是刚刚好,反而还比刻意看镜头的还要自然多了。

 

如果忽略掉照片周围少女心泛滥的背景的话。

 

收拾这么一大堆废纸本身并没耗费他多少功夫,可长期未曾整理的柜子里里外外都是灰尘,蒙了满满一手的尘埃让他很不习惯;这下连揉鼻子都不可能了,他敞着两只手再次连打几个喷嚏,起身到厨房去洗手。

 

日影西斜。

 

这是这个屋子每日阳光照射面积最大的时候,整个厨房都能被照得通亮——虽然时间只有短短的半小时不到,接着天就该黑下来了。他并不打算在这里拖得太久,毕竟从这儿回俱乐部去还得要大半小时的车程;不过他倒也不急,打开久未用过的水龙头草草洗过手后就靠在了厨房的窗台上,随手点了一支烟。

 

一天里最后的磅礴日光笼罩了他,将烟头上那一点火红的光都晕得暧昧不明;浓重的金色光芒跟苏沐秋头发的反光很像,要是几年前这时候这里早已是炊烟袅袅,苏沐秋就跟他现在一样站在一地灿烂的金黄里面一手叉着腰一手拎着长柄勺,看似表情专注看着锅里咕嘟咕嘟翻滚着的东西,不过时间一长总会被上升的蒸汽熏得犯困,然后就眼神迷离地打个哈欠,无情揭露这人其实根本不是专注而是在走神的事实。厨房里地方不大,进了个苏沐秋他基本上就只有扒门框的份了,哪有现在这余裕趴在夕阳里抽烟——一想起这个肚子就不争气地一阵叫,他有点苦恼地摇了摇头,咬着过滤嘴徐徐地又深吸了一口。

 

今天也是,吃什么好呢。

 

已经许久没被灶火温暖过的灶台,让过往每一个平凡熨帖的瞬间都逐渐从现实中剥离,然后慢慢褪为仅存在于记忆之中的单薄与苍白。

 

 

最后留下的东西并不算多。

 

除却纸制品之外的杂物虽然多但是实在没什么可留的,苏沐秋下葬之后他就提着自己不多的家当搬去了嘉世网吧,已经没人用了的旧存钱罐啊放东西的月饼盒啊磕破了一个角的烟灰缸啊诸如此类的东西早在那时已经被他干脆利落地清了个干净,苏沐秋剩下的衣服除了一条围巾一件外套之外也早就拿去烧了;这会儿清出来的报纸和杂志也已经被他拿条绳子捆成了一捆,尚且余下的就只有或为剪报或为草图的一堆零零散散的纸了。

 

到此为止,他们在这间屋子里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也已经被彻底抹去。

 

下楼的时候天色接近全黑。他找了个收废品的,先把沉甸甸的一沓过期期刊给卖了,然后拎着一抽子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的碎纸走回来;三串钥匙在裤袋里哗啦哗啦响着,他摸摸兜,决定先去把钥匙给还了。

 

房东就住在他们那座楼的底层。

 

走到拿铁丝网大致围合的狭窄院落外面时他才发觉气氛与往日有些不对;线香和燃烧纸张的气味浓重,虽然与记忆中的不甚相同,不过火的热度和红漆铁桶里袅袅冒出的青烟都在提示着他某个特殊节日的到来——他把钥匙交还到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手里,顺带便问:“今天几月初几?”

 

“哎呀现在的娃子哟,七月十五呀!”对方一听就摇头,似乎相当之不喜当今年轻人对阴历节日的无知程度,“今日中元,中元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的。”猜测被证实,而他若有所思地眨眨眼,像是有了什么新的念头,笑着又问,“能不能借我个盆子用用?我烧点纸。”

 

拿这种由头跟别家借东西自然借不到多好的,不过房东家大叔念在多年相识份上还是给他翻出了个旧搪瓷盆,用完了立马扔掉也不可惜的那种;他也不介意,真心实意道了句谢就拎着盆子走了,绕了个圈走到自家这座楼的楼梯底下,这才拍拍屁股随便坐在了倒数第二级台阶上,顺手把那个盆搁了下来。

 

夏末秋初,夜风渐凉。

 

楼梯下面是个连接楼前楼后的小通道,正是秋高气爽的夜晚,穿堂风飒飒地顺着狭窄的通道呼啸来往;初秋的天气他也就只穿了件薄外套,白天还可以一入夜就觉得冷,禁不住往衣领里缩了缩脖子,先贴在墙根底下的背风处点了根烟,然后才从身边塑料袋里掏出多年前积攒下来的各种纸片,拿打火机点燃。

 

“……我去,给点面子行不行?……”

 

本来就不是用于焚烧的纸并不容易点着,再加上打火机的火也就那么一星半点,刚刚点燃了一点边角却又迅即被风吹灭;叶修叼着烟嘟嘟哝哝,不过倒也听不出多少着急埋怨的味道:“不就是烧个纸嘛不想要啊?不想要我就随便找个地方扔了我告诉你……”

 

后来终于还是燃着了几张好烧的。火苗簇簇地在纸张上跳着,总算慢慢大起来;他松了口气,把那几张纸扔到搪瓷盆里,然后随手又在边上拿了一叠,不紧不慢地一张一张往里扔。

 

“我才说也就差不多就这几天了,想不到刚好就是今儿个。烧个几百几亿给你你也花不出去,我就不烧那个了,担待担待。

 

“之前不是才跟你说了看今年能不能卫冕吗,嘿现在还真卫冕了。明年看拿个三连冠玩玩,你看哥多牛逼没了你照样拿冠军,服气不服气?不说话我就当你服气了啊。”

 

“这边要拆迁了,你以后也别回这儿来,省得找不着路,老老实实待在南山等着我们就成。”他晃晃脑袋闭了闭眼,面前跳跃不定的火焰看得他有点眼花,“这最后一次了,我们也不会再回来了。”

 

已经基本是家家户户都已经吃完晚饭的时间。红色的烛黄色的香在沿街的门前点起来,一簇一簇的火苗有如隔世灯火,星星点点照亮了往来此岸的道路。

 

一河两岸,生死相连。

 

身边的塑料袋已经空了,他看着火焰渐渐小下去,摸了摸口袋,索性把剩余的三根烟也掏出来,连着压瘪了一角的纸盒一起丢进了火里;易燃的烟草瞬间燃着,凭空而起的浓厚烟雾熏得他都噎了一下,只得夹开了叼在嘴里的那支,扭头干咳了几声。

 

如今他抽的早已不是苏沐秋当年给他挑的烟——那个牌子味道清淡,也物美价廉,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实在是太过清淡了些;两年时间足够他养成更加浓重的口味,而以后也许会越发变本加厉也说不定。

 

他总是要向前走的,分分秒秒不停歇。

 

清理余烬之后他沿着走过无数遍的旧街往外面走去。手里提着的垃圾随便找个垃圾车扔掉,两只手忽然都空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趟回来说到底什么都没带走——又摸了一次外套和裤子的口袋,也就只有钱包车卡和俱乐部自己房间的钥匙;那张跟苏沐秋两个的大头贴收拾的时候本来是想留的,结果似乎忘了另外拿出来,到如今估计也已经混在那一堆纸头里烧掉了。

 

多少有点可惜,不过也没办法,就当是又一次便宜苏沐秋了。

 

他这么想着,继续往前迈出步伐。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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